2025 年 12 月 15 日

《搖擺男孩》縱情的舞出自我

這是一部以韓戰戰俘集中營為背景的電影。或許對許多人而言,這樣的集中營歷史相對陌生,但對我來說,卻是一段模糊卻真實存在的記憶——那是關於「123 世界自由日」的故事。在維基百科中,對這段歷史有相當完整的記載,因此在談電影之前,或許有必要先簡單回顧這個「世界自由日」的由來。

1950年6月,韓戰開始。10月,中國人民志願軍30多萬人參與韓戰,全線反撲,聯合國軍被迫後撤。11月26日,志願軍參與韓戰。12月,聯合國軍自平壤敗退。[1]:661951年10月,韓境停戰談判於板門店舉行。

中共方面一直堅持要求聯合國軍無條件遣返所有戰俘,無論他們是否願意回到中共統治下;中共立場被聯合國軍所拒絕。1952年2月,韓境聯軍總部堅持自由遣返戰俘原則,蓋聯軍在韓境所獲17萬餘戰俘中,有10萬人不願被遺返,尤其在2萬餘名華籍戰俘中,誓死不願遺返者達1萬6千名。韓戰期間聯合國軍俘獲戰俘及在陣前易幟之軍人共173,700人,其中中國人民志願軍有21,300人被俘,被俘人員中連排級軍官有600人左右、營級30餘人、團級5人、師級1人,主要被關押在巨濟島等地。

以上節錄自維基百科〈世界自由日〉條目

而《搖擺男孩》的故事,正是發生在巨濟島。巧合的是,我的父親,也正是韓戰後曾被關押在集中營中的一員。集中營是一個充滿變數的世界,在戰爭之下,人人都是權力與意識形態的受害者。活下來,成了唯一的目標;如何讓受創的內心得到撫平,如何回到承平的年代,反而成了遙不可及的奢望。

電影的兩位主角,來自截然不同的世界:一位是美軍的士官長,另一位則是戰俘營中北韓抗戰英雄的弟弟。看似對立的角色,卻因舞蹈而產生連結,在節奏與肢體中找到了片刻的愉悅,也組成了一個舞團,期待能一舞成名。然而,戰爭中的猜忌、權力的不對等與突如其來的事件,讓是非逐漸模糊,最終只留下難以言說的感慨。

電影也觸及了戰爭中的女性處境。在生存面前,華麗的穿著不再是炫耀,而是一種謀生的工具。為了金錢與食物,是否還有不妥協的空間?什麼是高尚的情操?什麼又是道德良心?當把這些問題放入馬斯洛需求金字塔中思考,生理與安全需求的優先性,或許就不再讓人輕易對「用身體換取麵包」下道德審判。電影中那一幕——丈夫在集中營內,透過圍欄,看見妻子用身體換取食物的畫面——殘酷得令人難以直視。

戰俘營中的「鬥舞」場面,是電影極具張力的一段。看似荒謬,卻又真實。以舞蹈代替暴力,挑戰剛成立的舞團,也讓軍人與戰俘之間的角力轉化為另一種形式的對抗。然而,輸贏早已註定——位階的差距,往往凌駕於能力之上。這段情節同時諷刺了黑人軍官在白人結構中的尷尬位置:即便身居官位,仍得在體制中屈從。世界,就是在這樣的規則下運轉。

友情在電影中顯得格外奇妙。講中文與講韓文的人,彷彿沒有語言障礙,各說各話,卻又彼此理解。語言加上肢體,或許真的能跨越隔閡。也正因如此,我常想,父親在集中營的那段日子,或許也因此聽得懂一些韓文,交到一些朋友吧?只是這一切,對我而言仍是陌生的,只能透過電影與書寫,試圖靠近那個年代。

最終,那場華麗卻諷刺的舞台表演,直指意識形態的荒謬:為什麼主義要撕裂人與人之間的關係?為什麼必須彼此對立?我們談尊重、談理解,但一旦回到自我中心,只要不同意,就失去了尊重與理解。於是,一個突如其來的事件,讓結局只能走向悲劇,也再次提醒人與人之間的信任,是何等脆弱。

雖然結尾如此現實而殘酷,但兩人各自縱情獨舞的片刻,仍令人深深著迷。現實或許充滿痛苦,但若能做一件自己真正喜歡的事,即便只是短暫,那依然是真實存在的快樂。努力地活著,珍惜那短暫卻純粹的喜悅,本身,就是一種美好的人生。

撰寫日期 2019年2月15日

搖擺男孩 Swing Kids

類  型:戰爭、音樂/歌舞、劇情

上映日期:2019-01-11

片  長:02時14分

發行公司:車庫

導演:姜炯哲

演員:都敬秀、朴慧秀

影片年份:2018

出 品 國:Korea

出  品:

發 行 商:車庫娛樂

語  言:Korean

色  彩:color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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劇情簡介:

《陽光姊妹淘》、《千王新世紀》姜炯哲導演睽違4年回歸之作,D.O.都敬秀為戲剃髮,苦練踢踏舞、北韓方言展現嶄新樣貌!斥資100億韓幣打造戰火之下的動人篇章。

在烽火連綿的韓戰中,舞出夢想的舞台!

來自北韓的叛逆青年奇秀(都敬秀 飾),在戰俘營裡被踢躂舞的魅力深深吸引,於是加入了一個名為「Swing Kids」的舞團。然而,只想在戰俘營中盡情跳舞的小小夢想,卻讓這群不分南北陣營與國籍的這群夥伴們身陷危機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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